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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七章  (第4/4页)
整理一下头发,严厉地说:“以后不许探身出车窗外,更不许将脖子伸得那么长,太危险!知道吗?”    雁翎看着他刚才还闪烁着热情的光彩,此刻却变得冰冷严厉的眼神,不知该如何回应他。    然而,她没有时间思考,车子已经停下了。    峻猛推开车门,与车外的人低声说话。    不一会峻猛回头对她说:“雁儿,我得去见都统大人,你先随车回府。”    听说他不陪她了,雁翎心里很惶恐,但她仍然点点头。    峻猛用手轻抚她的脸庞,安抚道:“那里没有人敢欺负你,我会尽快回去。”    说完他下了车,替她将门关上。    失去了峻猛的车厢突然显得涸祈敞,而雁翎的心也变得空空的。    当车子再次停下,车门被打开时,雁翎看到一个年纪与铁大叔相似的男子出现在眼前,和蔼地说:“总兵府到了,请夫人下车。”    昏暗中,雁翎觉得他看起来好像一团发得特别好的面团,又白又胖,怎么看怎么可爱。    “您是?”雁翎迟疑地问。    那人将手中提着的灯笼略微举高,说:“不才是总兵府通判隋圆道。”    “随缘到?”雁翎心里暗笑这奇怪的名字。但看此人生了一副菩萨相,丰腴的下巴,饱满的额头,圆胖的大脸上,长了对细长的小眼睛,彷佛永远在笑。    雁翎认定他是个好人,于是礼貌地自我介绍:“问隋大人安,我叫周雁翎。”    那位隋通判对她点头,笑道:“请夫人随小的来。”    雁翎拎起包袱,将手搁在他伸出的胳膊上,由他搀扶着下了车。    站定后,她抬头一看,眼前是个小四合院,院中有棵大松树。除了隋通判手里的那盏灯,四处黑漆漆的,不见人影也不闻人声。    “这里就是总兵府吗?怎么这么安静?”雁翎有些紧张地抓紧了隋通判。    “总兵府在前院,这里是总兵大人的居所,此刻已过三更,所以没人走动…夫人请留神脚下!”    隋圆道耐性地解释着,引导着她往屋内走去。    到了一间半敞着门的房间时,隋圆道停下脚步说:“这就是大人的寝室,不才已安排侍女等候多时,她会帮助夫人清洗更衣,安排饭食。如有任何需要,只管吩咐她即可。”    听到这里就是猛子的房间,雁翎略感安心。她感激地对那个可爱的通判说:“谢谢大人,我会照顾自己,大人放心去歇息吧。”    隋圆道点点头,往回走去。    雁翎轻轻推门,门无声地打开了。她走进去,发现有道屏风挡在眼前。    绕过屏风,眼前是一间很大的房间,桌上的灯十分昏暗。    她眼珠子转了一圈,没看见隋大人说的侍女,心想一定是等久了离开了,于是也不介意,反正她除了感到疲倦外也不饿,于是她往铺好被褥的炕上走去。    出手摸摸,惊喜不已:真不赖,是热炕!    在知道峻猛的身分后,自然对他所享用的丝被锦裘、软枕绣幔不再吃惊,加上这一天她已经被惊吓得几乎麻木了。于是不再多想,她脱掉棉袄靴子,上了坑。    可是当她刚四肢舒展地打个哈欠时,突然浑身一僵,毛孔竖立。    “大人…您回来了…”    一条纤细的胳膊突然搭上她的胸前,接着一个软绵绵的的躯体贴在了她身侧。    “啊,什么人?!”    雁翎震惊得忘了寒冷,猛地坐起身将身边的人推开。    她猛烈的动作将那人吓醒。一声尖细的女声惊叫着与雁翎的质问同时响起…    “你是谁?怎么在大人的炕上?”    发现她们俩问的是同样的问题时,两个女人都愣了。    雁翎看着眼前这个年纪比自己略大,脸色红润,头发凌乱的漂亮女人,心里疑窦乍起。“你是谁?是总兵大人的女人吗?”    那女人好看的嘴巴一瘪,不屑地说:“废话,不然我怎么会在大人屋里?”    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雁翎听她承认是猛子的女人时,顿时胃里翻起酸涩,她哆嗦着抓过棉袄披在身上。    “你凭什么问我名字,那你又叫什么?”那女人不驯地昂首看着她。    是的,她一定是峻猛的女人,只有他的女人才会有这样的气势。    雁翎沮丧地想。她突然觉得自己像在作梦,真希望这是梦!    见她不回答,那女人主动说:“算了,我告诉你吧,我叫玉芙。你呢?你也是大人的女人吗?”    雁翎不回答,她只想下地,想离开,可是身子却虚弱得不听使唤。    “那…那个隋、隋圆道在哪里?我、我要找他。”她颤抖着问。也许那个和蔼可亲的大人能替她重新安排间屋子。    玉芙对她瞪着眼睛说:“对隋大人你得恭敬点,他可是从内务府来的笔帖式,跟随大人好多年了,是大人最贴心的仆人,惹恼了他,大人可饶不了你!”    雁翎无法说话,光是想到正跟峻猛的女人同时躺在他的炕上,就令她想吐!    “啊,我知道了,你是隋大人的亲戚,是不是?你想找他干什么?”    那个山雀似的女人依然在雁翎耳边“喳喳”叫着,令她的不适感更甚。    想干什么?我想穿上棉袄、想下炕、想离开这个地方!    她在心里吶喊,可是身子却不听使唤。她颓然倒下,抓着自己的棉袄,背着那个女人侧卧在暖暖的炕上,一股热泪从她眼眶里涌出,又被柔软的枕头吸收,而她的心却在流血…    心痛远远不足以说明她此刻的感受,她甚至怀疑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绞碎了。    “娘,我该怎么办?该怎么办?!”    带着这绝望的呼唤,她沉入了充满黑暗、惊恐和不安的迷梦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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